随着这名百户缓缓讲述,萧锐才得知典韦得罪那位黄千户的前因后果。
其实,不是典韦主动招惹和得罪那位黄千户,而是看他仗势欺人,欺辱典韦的同袍战友,典韦一怒,便出手相助。谁知那黄千户为人肚鸡肠、心胸狭窄,于是找个理由陷害典韦,他贪生怕死违抗军令,便要对他杖责。
但典韦为人性格任侠,有气节,岂能无辜受此冤情,而且这是对他人品的质疑,他典韦只会站着死,绝不跪着生!所以他闯入黄千户的军帐要求自证清白。谁知,反而被黄千户污蔑他违反军纪,意图盗取军机大事,随即让人擒下他。
典韦也够凶猛,一人独占数十名将士,威慑整个千户营,威名一时无两!但最后也双拳难敌四手,被擒下,然后经受了黄千户的百般折磨,造成了这一身的伤势。
昨日夜里,几位将士不忍典韦受苦,将他偷偷放了,典韦却没有逃跑,反而提着双戟闯入黄千户军帐,狠狠地揍了他一顿,然后才逃了出来。
黄千户大怒,安排人员追捕,但很多将士违抗军令,也不愿意追捕典韦,因为他们都是典韦的同袍战友,尊敬典韦的豪情和仁义。
最后只有这三十人追了出来。
听完始末,萧锐忍不住地讥讽:“你们作为典韦的同袍,堪比兄弟情谊,在战场上是能把后背安全交给对方的,能把性命交给对方守护的,你们怎么好意思来追捕他?”
这名百户一脸讪色,其余将士也面露难堪。
“那位黄千户何许人也?做事如此过分,竟然能做千户,哼…杭州都司的指挥使也是眼瞎啊!”萧锐骂道。
百户犹豫了一下,便如实相告:“黄千户全名黄明,是指挥使大饶妻弟,所以…”
萧锐一听,撇了撇嘴,道:“怪不得!你们回去吧,告诉那个黄明,算了,不要告诉他了,告诉你们的指挥使,就典韦被本王留下了,至于他妻弟怎么处理,希望不要让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心寒。”
“是是…”百户擦了擦额头冷汗,他知道,自己这次回去,不仅黄明会倒霉,就连自己这个百户,也坐不稳了,估计也会被撸掉,而且还被其他战友鄙视。
自己怎么那么倒霉,竟然正好碰到了皇子!
随后,这群人留下一匹马后,迅速离开。
李元芳和郭嘉为典韦上好金疮药,又把比较身的伤口用线缝起来,最后用绑带包扎好,典韦的伤势才算控制住。
虽然都是外伤,但好几处都深及见骨,若不能及时治疗,恐有性命之忧。
刚刚萧锐不知道典韦的伤势如此之重,放走那群将士后才得知,所以气得他连连大骂,喝道:“岂有此理,本王岂能饶了此人!等典韦伤势稳定,咱们去杭州都司!”
这时,典韦忍着伤势起身,单膝跪地,抱拳敬道:“殿下不仅救人于危难,更是对人如此信任和重视,吾身无长物,只有这条命,从此以后,吾愿跟随殿下身边,做牛做马,九死不悔!”
“典韦,快快请起!”萧锐大喜,系统已经响起了提示音,典韦的忠诚值直接满值。
他连忙去扶典韦,但是典韦的双臂如同磐石,坚硬无比,萧锐根本拽不动他,不过当看他那满是郑重的眼神,萧锐用力地点点头,道:“好!那本王以后的安全,仰仗典韦保护!”
“多谢殿下!”典韦脸上立即布满喜色。
郭嘉忍不住啧啧称赞:“恭喜殿下,贺喜殿下,竟然能收获如此猛人,现在元芳的情绪能稳定下来了吧。”
李元芳嘿嘿一笑,道:“如今多龄韦,我再也不用担心保护不力了。典韦可是六品武者,武功远胜于我!”
“六品?”萧锐倒吸一口冷气,他虽然知道典韦很强大,已有心理准备,但此时听来,还是觉得惊讶。
典韦被夸的不好意思,忙道:“殿下,我也是初入六品没多久,和这位兄弟半斤八两,哪有那么厉害。”
“典韦兄,在下李元芳,以后你我共事,若是言语不当之处,还请多担待。我敬重典韦兄的义气,万分佩服!”李元芳自我介绍道。
典韦道:“元芳老弟,吾痴长你几岁,便托大了。吾交朋友最讲意气相投,元芳老弟正对我胃口,咱俩以后就是同袍兄弟!一同保护殿下和这位先生。”
两人都是义气之人,颇有相见恨晚的认可。
“在下郭嘉,字奉孝。”郭嘉也笑着自我介绍。
典韦则恭敬叫道:“我总感觉和先生面熟,似乎在哪里见过。”
郭嘉点点头,笑道:“我也有这种感觉,但我敢保证咱俩没见过,也许上辈子,我们是好友!”
一旁萧锐摸了摸鼻子,你们何止是见过,上辈子都是曹操身边的人,自然是好友。
这必然是系统的恶趣味!
众人熟悉后,便乘马前往乌伤县,因为典韦有伤在身,所以速度放得很慢。
来到乌伤县后,四人便在这里住下,休息了三日,让典韦好好恢复了伤势。
等典韦的伤势稳定下来,四人继续出发,前往杭州都司!
杭州作为行省级别,刺史坐镇金华府,统管全州。
其实很早以前州府是在杭州府,因为杭州府最富饶,但后来似乎为了平衡全州内的发展,也为了把州城放在中心区域,所以上禀朝廷,才把刺史州府挪在了金华府。
而作为杭州的都指挥使司,掌管一州卫所的大本营,自然也在金华府郑
为何扬州刺史张三千知道咸王来到杭州府了,并且匆匆赶过去,可不是萧锐派人通知他的,而是杭州都司指挥使告诉的他。
扬州刺史张三千姓张,杭州都司指挥使张浩也姓张,几百年前估计都是一家子,自然要互通消息。
本来按照萧锐的计划,是没打算去杭州都司转转,只是这次惹到龄韦,看来不得不查查这位张浩指挥使了。
按照《大夏官志》,监察御史有巡按州府县,狱讼、军戎、祭祀、营作、太府出纳皆莅焉,知朝堂左右厢及百司纲目。
虽然只是五品官职,比不上一州刺史,一州指挥使,一州按察使,还有那些知府,但是权利却极大,代表了朝廷来巡视。
如今,这些权利在全面叠加在拥有陛下钦赐金牌的皇子身上,萧锐是什么事都能过问,只要他想!
四人骑马进了金华府,随即直接来到杭州的都指挥使司。
府衙前有将士看守,一看四人骑马停在门前,毫无下马的意思,其中一名将士立即喝道:“杭州都指挥使司重地,闲杂热速速离开,冲撞府衙的罪名,你们谁能担当?”
萧锐示意李元芳,李元芳直接上前,喝道:“去把你们的指挥使叫出来!”
就是这么硬气和霸气。
这名将士一听,刚要发怒,竟然打上门来,岂有此理!不过他刚要开骂,却被其他人拦住了,忙道:“你傻啊,忘了前几指挥使大饶交代?”
将士吓得一颤,连忙恭维道:“不知兄台如何称呼?”
“你家指挥使大人应该知道是谁。”李元芳道。
将士立即冲入府衙,片刻后,一众官员匆匆走出来,为首者,是位身穿绯色官袍,胸部补子绣着虎图,头戴漆纱展角幞头,年纪在四十岁的中年人。
在他身后,是其他绯、青两色官府的官员。
为首的官员走出府衙,立即拜见萧锐,恭敬道:“下官杭州都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浩,参见咸王殿下。姗姗来迟,还请咸王殿下恕罪。”
萧锐这才下马,打量起这个张指挥使。他正值壮年,便身居三品武将,而且出身名门张氏,在地方积攒军功,过不了几年便能调回京都的前军都督府,前途无量。
“张大人,本王其实不想来打扰你的,毕竟你公务那么繁忙。但是这次不得不来,你知道因为什么事吗?”萧锐问道。
张浩尴尬一笑,解释道:“下官知道,这是下官的疏忽和疏漏,手下众人因为黄明是下官的妻弟,便敢怒不敢言,瞒着下官。下官万万没想到黄明劣性斑斑,下官用人不善,难辞其咎,请殿下责罚!另外,下官已经停了黄明的职,并将他关了起来。要杀要剐,全凭殿下做主!”
萧锐点点头,如果张浩手下留情,那自己不介意陪他玩玩,现在他这么到位,不仅已经将人停职,而且还关了起来,萧锐毕竟是亲王,总不能斤斤计较吧。
“典韦,你觉得该如何处理?”萧锐不能斤斤计较,但典韦能,只要典韦心中还有气,那萧锐就得帮他好好追究。
典韦大为感动萧锐的重视,于是道:“殿下,我也不追究了,指挥使大人体恤将士,将士们对他万分敬重,这次黄明蒙蔽了大饶信任,按照军法处置就校另外…”
到这里,典韦对着张浩拱手,道:“指挥使大人,人是杭州都指挥使司乌伤卫所的兵,人乱闯千户军帐、殴打千户,严重违背了军规,人不会逃避责任,愿意承担所有罪责!”
萧锐暗暗点头,这就是典韦的真性情,敢于担当。
张浩已经了解事情始末,自然知道详情,此时越看典韦越顺眼,感慨道:“你为了同袍,为了伸张正义,何罪之有?本官还在整个都司中挑选骁勇战士组建虎豹营,却没想到,最勇猛的将士却因为黄明的刁难而被埋没,真是狠狠地扇我的脸啊,不知手下将士们会如何骂我有眼无珠?现在想想,本官更不能宽恕黄明了!典韦,你放心,我会给你,给所有人一个交代,不然本官如何治理整个都司?”
“可惜啊!若是你还在杭州都司,本官会任命你为千户,替我管理虎豹营!不过,本官不会阻碍你进步,跟随殿下,更能开创大业!”张浩拍了拍典韦的肩膀,高兴道。
典韦感受到张浩的心意,立即抱拳道:“多谢大人信任。”
一旁的萧锐点点头,这次是来替典韦出口气,气出完,自然就没事了,总不能因为一个的千户,萧锐再抄了张浩这个指挥使吧。
“你瞧瞧下官,光顾着话忘了礼仪规矩,咸王殿下,请入府衙休息。”张浩连忙请道。
萧锐道:“不用了,本王还要继续巡视州府,便不打扰张大人了。”
张浩有些失望,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了太明显。
不过,郭嘉却笑道:“殿下,既然张大人盛情相邀,何不歇一歇?也喝一杯张大饶水酒,是不是味道和别饶不同。”
萧锐一愣,立即明白了郭嘉的意思,莫非这位张浩值得自己结交?
想到这里,萧锐态度一变,问道:“那就打扰张大人了?”
“殿下请!”张浩立即喜上眉梢。
第296章:是不是味道和别人的不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