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萧寒首鼠两端的说辞,殷灿早已经懒得与其争辩,只是对他抱以一个大大的白眼。
萧寒对此自然也知道理亏,悻悻的丢下手中的茶杯道:“对了,你还没说,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?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来这里?”殷灿闻言瞥了萧寒一眼,哼道:“你在岭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,我要是不知道你的行踪,才叫奇怪吧?”
“咳咳,我弄的动静很大么?应该不大吧?”萧寒听他这么说,不免咧嘴一笑,有些心虚的说道。
“这还不大?”
不想,殷灿闻言,嘴角立刻抽搐了几下,压低声音喝道:“掀翻了岭南王冯盎,逼得他退居海上!又把当地的几大世家挨个收拾了一通,这还不大?你知道那些人如今暗地里怎么称呼你?”
“怎么称呼我?”萧寒有些心怀忐忑的问。
“世家杀手!”殷灿看着萧寒,心中顿时充满了无奈敢,只得一字一句的说道:“还是一杀一片的那种!”
“我也没干掉几个世家啊!像什么冯家,循府,南康府,那都是小李……咳咳,是陛下动的手!”萧寒一听殷灿的话,顿时急了,险些当场就从座位上跳起来:“这那个混蛋给老子起的外号!
世家杀手?
这他娘到底是谁给自己起的鸟外号?这要是自己今日戴上了这顶帽子,以后在朝堂上,怎么与自己的小伙伴愉快的玩耍?
没看到如今的大唐朝堂,真正算得上平民出身的只有刘弘基,薛万彻等寥寥几人罢了!像是长孙无忌,房玄龄,李靖,李绩,唐俭等人。
在他们背后,都是有一个硕大家族的,并且以他们的底蕴与财富,他们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世家!这要是自己因此跟他们都断了来往,那么自己以后也可以尝尝小李子孤家寡人的滋味了。
“你急什么?这又不是我给你起的外号!”殷灿见萧寒气急败坏的模样,不免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,抬起手,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子道:“再说了,这外号也没什么错,你还没忘当初润州的那片大火是怎么回事吧?”
“那火……”萧寒听到这个词,先是怔了怔一怔,随即猛的转头看向殷灿,低声惊呼道:“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做的!”
“怎么知道的?废话!”殷灿翻了个白眼,不急不慢的说道:“在这润州,那些人前脚刚得罪了你,后脚家就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,估计但凡长点脑子的,都能猜出那是你干的吧!再者说了,润州这些年里,你萧家的人,没少往里挤吧?”
“这……咳咳!!
萧寒被殷灿说的脸青一阵,白一阵,到了后来,更是狠狠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茶壶茶杯都跟着跳了一下,茶水四溅,他这才说道:“哼哼,既然你都知道了!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……”
说着,萧寒就已经用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殷灿!只不过,他最后一个辣字还没说出口,就见殷灿伸出手,随意的在淌满茶水的桌子角上抓了一把,一大块碎木板顿时从桌子角落上断裂下来,仿佛这结实的老榆木桌子只是纸糊的一样!
“咳咳!”看着缺了一大块角的桌子,再核实一下自己骨头与木板之间的差距。萧寒果断的咽了一口吐沫,立马改口道:“罢了,念你初犯,又是无心之失,就不会追究于你了,不过此事万万不可对外人说起……”
“跟外人说?”望着萧寒小心翼翼的模样,殷灿哑然失笑:“跟什么外人说?这件事,该知道的,早就都知道了!不该知道的,知道也没用!你说我再跟谁说!”
“那倒也是!”萧寒闻言,立刻松了一口气,他从来不奢望这件事能瞒下去,因为最起码,小李子早就已经知道了此事!
所以,他这时也是重新坐回座位上,从狼藉的桌面上拾起自己的杯子,掩饰般的吸溜了一口说道:“好了,别光说我了,说说你吧,今年大考,学生们怎么样?”
“今年的大考?”听萧寒提到书院里的学生,殷灿明显郑重了许多,他坐直了身子,对萧寒道:“今年大考原来要考杂项,这点咱们的人擅长!可不知道后来怎么,又改成以进士科为主!先期考的就是诗词赋论,这对咱们书院里的学生就不算一个好事了!
因为咱们的长处是学以致用,对于这些表面文章,自然比不过那些头悬梁,锥刺股的迂腐读书人,所以我只让他们参加了县试和院试,至于乡试,还是再等三年!”
“没参加乡试么?”萧寒眉头微蹙,闭着眼睛不说话了。
来到大唐这么久,并且亲自向小李子献计科举,萧寒对于这些乡试,会试的自然也是了解的。
比如殷灿说的县试,说白了就是先选拔县里的读书种子!这些人一旦考中,那就可以算是童生了。
当然,这所谓的童生,并不是指小学生,小孩子!
君不见,大唐七老八十,白发苍苍的童生有的是,还有很多人,连个最低档次的童生,都考不上!
按照大唐律,等学生考中了童生,接下来就是院试!
院试通过,则得到一张秀才的文凭,可以借此,参加三年一届的真正科举大考!
当然,如果你考中秀才,就不想往上考了,那也可以!因为秀才的身份,那也是极为高贵的!
免租,免税!见到官员,不必下拜,四处游览,可不必查验过所路引,如果想要赚钱了,尽可到衙门做个刀笔吏,再不济,也在村里支起一座学堂,教书育人,顺便收取束脩,生活比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,不知道要强上多少!
秀才,秀才!才华优秀者,可称为秀才!
或许,后世众多的演视剧中,都把秀才贬低的一文不值,似乎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!
但实际上,一个秀才,那也是成百上千人中,才能选出一个的存在!加上这时代低到可怜的知识普及,说一个秀才是万里挑一,绝对不夸张!
1952 夜谈